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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況不利。

雲雀恭彌慵懶地倚在門旁靜靜看著十年前的澤田綱吉等人修煉,他們青澀的力量還不懂如何純熟運用,一陣爆破旋風颳起,少年又再爬起。雲雀恭彌掀了掀眼,腳步迴轉。

雖然里包恩說正因為他們年輕所以有著無窮的成長潛力,以現在的情形衡量雙方戰力是無參考價值的;雲雀恭彌當時並沒有出聲反對,但也沒表示贊同。他向來獨來獨往,澤田綱吉他們是否有成長潛力又如何?他從來不打算打團體戰。他夠強,追逐著力量漂泊於世界各地,就算接受了彭哥列戒指但也未曾真正地將他束縛住。

但為什麼當時會這麼輕易就接受了?
里包恩提出的好處是一個誘因,但是要讓他離開並盛,果然還是著了那個人的道吧。那個叫做迪諾的傢伙說自己是他的家庭教師,隨意地闖進他的世界要讓他變得更強,等到指環戰結束後又輕易地回到遠方的國家。或許是對此有所不甘,當他走上曾經對戰的天台時,看著夕陽餘暉他竟有種極欲飛翔的錯覺。他的名字叫做雲雀,不代表他就會像鳥一樣飛翔。迪諾曾經這樣說過。他說證據就是恭彌一直待在並盛不願離開,不是嗎?
他想反駁,但比起言語反駁還是打一場比較快。那場打鬥的最後還是一如往常,叫做羅馬力歐的大叔提著準備好的醫藥箱走來,淡褐色的影子拖的長長的。雲雀看著迪諾的金髮,發現陽光照在上頭的色澤竟隱隱約約漾著虹采;迪諾拿著OK繃小心翼翼地問著雲雀要不要幫他貼上,他沒有回答,迪諾便高興地當作默許輕輕貼上。不是沒有與人肌膚接觸過,但或許是那天下午的陽光特別炙熱,雲雀覺得自己被貼上OK繃的那小塊瘀青紅紅燙燙。迪諾沒注意到他的閃神,只是輕輕嘆了一句,如果事情都能用打一架決勝負就解決了,其實挺好的。
大多數的事情不就這樣解決的?他難得地反問,迪諾像對小孩一樣輕揉他的黑髮,臉上滿滿地是笑意。
那如果我贏了恭彌就願意離開這裡嗎?
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這裡?你自己不也是被家族什麼的束縛。
所以我才說如果事情能打一架就解決就好了。

後來雲雀終究離開了並盛。他還記得在義大利時迪諾恰好到彭哥列本邸開會,他們錯身而過時迪諾硬生生地猛停下腳步轉過身,以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自己。他說恭彌你來了。嗯。他似笑非笑地回答。迪諾驚訝幾秒後又回到平常的笑容,很高興你來。他說。然後繼續匆忙地前進。
雲雀也回頭繼續自己的步伐,卻有種微妙的落失。
很高興你來。他決定一秒後就忘記這句話。

在他逗留於義大利的期間,除了那次短暫的會面他們還見了幾次面。迪諾很忙,但通常提出邀約的都是他,雲雀如果沒有馬上回絕他便當作事情敲定。迪諾總是關心地問他最近如何,跟其他守護者的關係有沒有比較好,雲雀有時被問煩了就直接上演全武行,迪諾慌忙地大喊要他住手卻從來沒有成功阻止。拐鞭交錯,打破幾個花瓶、弄壞幾盞昂貴的水晶燈他們都沒時間分神注意,只有在最後雙方都累了稍做歇息時迪諾會瞇著眼內心默默哀怨。雲雀喜歡這種時候,他喜歡看迪諾拿他沒辦法的樣子。他喜歡迪諾在停戰後問他要不要洗完澡後一起吃晚餐,他喜歡迪諾笨拙地吃相,他喜歡迪諾問他是不是累了,累了就住下來,明天他會跟澤田綱吉說他可能晚一點過去。迪諾或許稱的上是溫柔,但雲雀想自己不是喜歡他的溫柔,他只是喜歡他像以前一樣,像他記憶中的樣子。

之後雲雀又去了許多地方,他開始對匣子與指環產生興趣,每次澤田希望他回義大利總部時總得準備一些好東西才能吸引他。迪諾說他這種收集行為真像小孩收集彈珠,但拿到手又不怎麼珍惜,弄壞了一個再找下一個,戒指會哭泣吧。如果不甘心被丟棄,那就變得更強啊。雲雀說。迪諾沒再作聲,只是問他這次打算留多久。他說,希望能跟雲雀一起去威尼斯小小地旅行。
迪諾沒有帶隨從,雲雀問他難道他不怕自己被他打死或拋下,迪諾只是支支吾吾地傻笑。雲雀以為自己一定會嫌麻煩,他討厭人群、討厭弱小的草食動物,而對方卻相反地喜歡這些令他煩躁的事物,但他們卻一起和平的度過三天。
訂旅館與路線都是提出旅行的迪諾規劃,他們下榻的旅館只是很普通的民宿,雲雀並沒有對此不滿,對他來說高級旅館跟普通民宿沒有多大差別,反正只要不和他意一律咬殺。晚上迪諾拎了一瓶紅酒進來,他們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運河閃閃爍爍,迪諾的聲音斷斷續續溫醇如酒。

恭彌,其實這次出來我沒告訴羅馬力歐他們。
哇哦。
其實我很羨慕你的生活方式。
為什麼?
你做到了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。
...什麼可不可能的,不是心甘情願嗎。
是啊。心甘情願...

身邊的男人雙手摀臉輕笑自嘲,呼出的氣都帶著紅色的香味。雲雀沒看過迪諾如此疲憊的樣子,他覺得他醉了。他討厭他這個樣子。雖然他也討厭他毫無目的的溫和笑容,但是這樣地示弱讓他措手不及反而有點無所適從。

對不起啊,身為老師卻做了不好的示範。
我可沒承認過你是老師。
我知道。就讓我的這個頭銜持續久一點嘛...
想要虛榮感就去找別人。
不可能有別人了。除了恭彌以外。
你想說什麼?
恭彌的籠子已經打開了。

而你做不到。雲雀將即將脫口的話吞回,他突然對面前的男人有點生氣,但他不明自己到底在氣什麼。他想或許打一架就可以消除這種氣悶的感覺,但是對方毫無防備就算打起來也沒意義,於是他猛力將男人壓倒,迪諾金褐的眼眸像是映在運河上的波光,他沒有反抗。他輕問,恭彌想將我丟棄了嗎?

他似乎看到不斷旋轉的鳥籠隨著燈光明明滅滅閃出許多幻影,有人正輕輕撥弄,而那雙手漸漸停了下來。鳥籠的柵欄是開的,裡頭空蕩蕩,那雙手抱了一束花放進來。他說恭喜。我很高興你來。
像是看著別人的夢境般疏離,他覺得陌生又熟悉。迪諾吻了他,雙手環住他的肩膀,他卻突然像洩了氣似的倒下。迪諾說,被恭彌丟棄也沒關係,恭彌本來就是自由的。


***

那次旅行後迪諾回去被屬下埋怨的很慘,迪諾摸摸鼻子乖乖地處理離開時囤積的事情,雲雀則離開義大利繼續他的環遊世界之旅。

不久後一連串的事件發生,他再次回到了並盛。迪諾來了電話問他過的好嗎?他沒作聲,只是放任對方持續講話,直到迪諾再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好。迪諾說他會盡快處理好義大利的事情前來援助,雲雀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。他漸漸地明白了一些事情,不論他想不想。
電話裡的最後一句話是他很想念他。


雲雀想或許自己一直以來都著了迪諾的道。
他學會了飛行,也學會了寂寞。
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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